他克制着心中的恐慌,憋住了一口气,尽量放缓呼吸,让那股可怕的窒息渐渐缓解。
沈复生不敢再看四周,索性收起手机,摸索着拿到药箱,一点一点地往狭窄幽深的山洞深处爬去。
过于低矮的高度使他难以用力,只能靠着手肘和膝盖用力地蹭在地上,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动。
时间在这条狭小的通道里也被模糊,沈复生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仿佛只是片刻,又仿佛已经爬了很久,手肘和膝盖都是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可是他却不能停下来。
他瞪大了眼睛,看不见一丝光亮,肩膀摩擦着洞壁,狭窄的空间让他无法抬头,只能低着头一步一步地向前挪。
他好像在无休无止地向下爬,不知道身前的尽头在哪里,也已经远离了身后的起点。
沈复生陷在这片死寂狭窄的黑暗里,只有窒息和压抑如影随行。
这一刻,他已经想不起任何事情,那些分别,那些伤心,那些委屈,那些争吵。在这片没有生机的黑暗中,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沈复生艰难的爬着,缺氧使他头脑昏沉,前方的洞口越来越狭窄,他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出口仿佛根本不存在。他不知道林誉是不是在前方等着他,只能机械地爬着,手指和肩膀磨破,膝盖已经疼得没有知觉,身前的药箱也越来越重。
沈复生只觉得头脑越来越昏沉,意识也渐渐很难保持清醒,只有疼痛还能让他保持着一丝理智,他不时地用力磨擦着手肘的伤口,保挂着一线清明。
仿佛过了许久许久,突然间耳边响起呯地一声,手掌前方一直在推着的药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冷的空洞。
一只手突然握住他试探着向前伸出的右手,沈复生将惊呼压抑在喉间,放松了身体被那只手扯了出去。
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闪光灯,一张粗犷的脸在光亮中显现。
“沈医生?怎么是你?”那人换上口音浓重的英语,一脸惊讶。
沈复生顾不上回答他的疑问,举着手机去找林誉。
“林先生在这里。”保镖连忙带着他来到山洞另一侧的角落。
沈复生怔怔地看着昏迷不醒的林誉,他手忙脚乱地架好手机作为临时的光源,打开自己的药箱,在一堆工具药品中飞快地翻拣。
用酒精洗了手,消了毒,戴上手套,取出麻药,抗生素、纱布和手术刀。
沈复生头也不回地让保镖离开这片临时的手术室,保镖应了一声,连忙退了出去。
林誉的衣裳底下,揭开保镖简易包扎起来的布条,一道可怕的伤口暴露出来,已经有了红肿发炎的迹象。
冲洗伤口,割去腐rou,缝合,包扎,这些动作已经成了他的本能。
沈复生机械地动作着,双手明明累到发软,手套下的指尖也像针扎一样疼痛,但是他的手却比从前的每一次更稳。
这一道伤口,是林誉愿意为他而死的证明,又由他穿越死亡的黑暗而来,亲手细致地描画。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对林誉有一丝动摇,一丝怀疑。
他也必须要倾尽所有,没有保留。
不管最后结果走向何方,不去担忧未来的林誉会不会收回这一切,此刻他已经拥有了这世上最深重最无私的情意,足够他从此以后无所畏惧。
沈复生细致地将那道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