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堆跟前,“哧溜”一下,不见了。
聂珵满头细汗地紧随而至,正纳闷人他妈哪去了,却也“哧溜”一下——在一脚踩空的瞬间,眼前蓦地闪过一块年月已久的墓碑。
他没看清上面名字,却在失足掉下这莫名的地下暗道后,突然就猜到墓碑主人可能是谁。
冯富贵!
她若报复贺江隐,以她那偏执乖戾的性子,这里便是最为合适的地方!
“娘子!”
“大哥!”
而随着秦匪风那铁憨的声音响起,已迅速拐到暗道尽头的聂珵也同时撕心裂肺地一声大喊。
聂珵就不管不顾一脚踹过去,准备甩开袖子遇神杀神的瞬间,看着眼前一幕愣住了。
愣得他脚没收回来,“咣叽”坐了个屁蹲儿。
只见贺江隐虽一身血污,但确实,负手笔挺立在中央,脚下,是险些被他踩断喉咙的晏宁。另一旁,则躺着一名不知生死的女子。
而他此刻愕然回头,也不知,是为那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哥”,还是——“娘子”。
第96章 聂珵是我娘子
聂珵只稍微想一下,便从懵逼中回过神,大概理清思路。
贺江隐这四方御主的头衔,果真不是浪得虚名。
想来他之前束手就擒,不过因为有众人性命被拿捏,但若换了眼下,纵使他必然早被用尽心思地锢住,身上大片的血污还触目惊心,但他到底是强行扭转了局势。
那么地上昏迷的女子,就是冯富贵无疑了。
聂珵暂且收回打量冯富贵的视线,看向贺江隐的目光不禁又多了几分钦慕,一瞬间仿佛回到他幼年时日,下巴微微仰起,眼睛一眨不眨,眼底全是他高大不可企及的身影。看得贺江隐一时怔然,眼前情景与记忆重合,那个每到黄昏便笔直立在院落高处等他的小豆芽,与他阋墙数载,如今……又回来了?
这是他放在心底从不敢触碰一下的奢望,所以此时此刻,他在震惊之余忍不住又神色微有闪动,不确定般凝视着聂珵,生怕那一声“大哥”,会不会也是他的凭空臆想。
聂珵则在一阵恍惚后不怎么好意思地眨眨眼,他原本想象的画面多少都有些凄然,才使他情急之下脱口喊出那一声“大哥”,但等他渐渐冷静下来,却又忽觉有些尴尬。
他就从地上爬起来,难得无所适从地挠了挠头,同手同脚向前几步:“你、你没事呐?”
“……”贺江隐不语,像是在确认聂珵话中到底有几分关切的成分。
而正当二人又一次陷入“深情”对望,某个已气愤多时的身影终于按捺不住了。
“放开云裳!”
秦匪风因双臂还被缚着,挣得脸色通红,笨拙地一脚朝贺江隐蹬去。
“……”
贺江隐抬手给他挡了个跟头,却也似这才意识到刚刚另外一声诡异的“娘子”并非听错。
秦匪风的确是在冲着晏宁喊——娘子?云裳?
聂珵自然也注意到秦匪风又被晏宁那冒牌脸唬得六亲不认,眼见贺江隐表情发僵,紧接着脚下发力,晏宁闷哼一声,嘴角缓缓流下殷红的血来。
“你又做了什么?”只听贺江隐阴沉问道。
晏宁竟就笑了,纤细的身子即使狼狈躺在贺江隐脚下,姿态依旧贵显无比,他就一边笑着,长长睫毛下杏眼闪烁:“你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