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刺目的光亮中,岑云阔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逆光而站,身体边缘是流转的光华。那人伸出手,往前推,风便吹到岑云阔面上;那人将手收回,合拢五指,风便停了。不仅停了,而且寂静,沉闷,令人无处呼吸。
岑云阔有些茫然。
一个声音出现在他耳畔。
“天地有灵气,蕴于山林风火,藏之江河湖海。人有经脉根骨,可与灵气沟通。”
这一段文字,想必中州每一位修道者都十分熟悉。但接下来的话,却不是入门心法上所写的了。
“灵气浩浩汤汤漫遍天下,是残缺的无主之物。凡人,身躯脆弱,朝生暮死,魂魄易散,亦是残缺之物。修道,是将灵气与人身结合,共成一体,勉作周全。”
岑云阔笑了一声,心想,这论调可真是新鲜。
那声音透着几分漫不经心,不疾不徐接着道:“而你,非残缺之物,故不能修道。你周全无缺,高于世间的一切,故天下灵气,皆是你的膝下臣。你张开手掌,叫它们来,它们便来;你握紧五指,叫它们聚,它们便聚。你无须摆阵,便可聚灵蔽灵,甚至做的会比阵法更干净彻底。你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气海,呵,便是参悟大能的气海,只要你念头一转,便可叫他修为全溃。”
岑云阔眉心一跳,突然懂了他的意思,心中狂喜,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这就是此次的奖励二?”
那声音恹恹起来,“嗯……当然……的确,不过,你现下这具身体还不能完全承载……所以这能力,暂时只能给你开放一阶的强度。”
“一阶,是多强?”
“悬辉府门前的那块地,是片沃土,圈出来种些花草瓜果,是极好的。”
悬辉府是那座宅院的名字。
从那玄妙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岑云阔试了试,才知道那声音最后一句话的意思。这一阶的强度,仅仅能让灵气缓慢聚散,圈个地让灵气好好滋润瓜果蔬菜是十分可行的。简而言之,没什么大用,比较鸡肋。
岑云阔将手掌推出去,灵气涌动,在流霜耳畔刮起一阵小风,流霜有些莫名地抬了头,鬓发微颤,那双狐狸眼懵懂时透出烟视媚行,他小声问:“怎么了?”
岑云阔摇了摇头。
天近黄昏,他说:“我们回去吧。”
晚上,岑云阔又做了那个梦。
梦见故事最开始的情景。
燕厉被养母卖给妓院;在评花会那一夜杀了个客人,跳下窗;他一瘸一拐地站起来,忍着疼在黑暗的小巷里跑,想要逃离那个恶心的地方。这次岑云阔看到了一点不一样的地方,在燕厉的身后,长巷的阴影里,一个身影始终跟着燕厉。阴影里的那张脸岑云阔认的,是被燕厉杀掉的客人。他显然没有死,神情平静,脖子上的伤口还在滴血,血蜿蜒落进衣领,但他看起来并不疼,走路悄无声息,鬼魅般跟在燕厉身后。
燕厉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