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启和何镇。
一个是从前的七殿下,因为皇家没有给他设灵位,何祭酒作为他的外祖,给他置办了一个。
另一个是何府的小公子,何祭酒的小孙儿。
此二人生前都是极其倜傥的人物。
萧启与何镇的灵位,不与其他牌位放在一处,单设了一张小案来放。
许观尘站在他二人的牌位面前,用火折子点起灵位前两支白蜡烛——近来何府事情颇多,竟没人顾得上祠堂,祠堂的蜡烛熄灭了很久,也没人来重新点起来。
烛光朦胧,照在黑漆牌面上,金粉描的字样。许观尘看着,恍恍惚惚的,不大真实。
他想了想,给二人上了香,才又重新站在他二人面前。
“明日老师发丧,我带他回家乡安葬。听何府的旁支说,那儿很清静,还有道观,神仙会请老师去帮他们讲经的,老师应该会很喜欢那里的。”
“我不记得很多事情了,也不知道日后能不能想起来。”
“但是老师说,我没做错,所以我也一直……问心无愧。”
“何府的门房说,这三年里,我没怎么来过何府。”
“等老师的丧礼办完,欠老师的,我还不清。但是从前我就没怎么来过何府,往后恐怕也不会常来。”
“到底是君臣一场、朋友一场,你们是要留在何府,还是随我回定国公府吃吃香火,都随你们吧。”
许观尘将别在腰上的三枚铜钱握在手心,预备算一卦,还没来得及抛出铜钱,案上的白蜡烛闪了一闪,就熄灭了。
想来是蜡烛质量不好,此刻天色昏昏,四周都陷入黑暗。
许观尘笑了笑,把还未丢出的铜钱重新收好,了然道:“我知道了。”
他最后作了一揖,转身离去。
他出去时,小成公公正到处找他:“小公爷,宫里派来接人的马车,已经在门前等着了。”
许观尘不做多想,看了看天:“离宫禁还有些时候,我去老师的书房走一走,很快就出去,你先去吧。”
小成公公欲言又止,可许观尘拢着手,已经走远了。
何祭酒的书房也还是老样子,好几日没人打扫,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灰。
许观尘点起蜡烛,巡行似的,将四壁藏书都看过一遍。
案上还是那本,上回许观尘走时,把这本书合上了。
如今他平复了心境,再翻来看,看见何祭酒做在上边的小字批注,鼻头一酸,又险些落下泪来。
许观尘捧着书册,借着烛光细细地看了一阵,忽又想起一件事来——
方才小成公公说,宫里派来接人的马车在门前等着。他忽然想起,那个马车里,是不是还坐着一个人,不知是马车在等他,而那个人,其实也在等他?
许观尘恍然反应过来,心道不妙,竟是把萧贽晾在外边晾了许久,合上书册,就要赶出去,却不料还未走出一步,就被人照着后颈,狠狠地打了一棍。
他没了知觉,软软地倒在地上。
而萧贽在外边等他,等到想摔茶盏:“再去看看,让他别玩儿了。”
小成公公应了,再回来时,脚步匆忙,面色紧张:“陛下,小公爷不见了。”
这回真摔了茶盏,再顾不得有什么冷箭或暗器,萧贽掀开帘子,跳下马车,一双眸子阴得不见底:“把何府围起来,找,掘地三尺找。”
手指粗的麻绳在许观尘的手腕上绕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