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念问:“想去哪里?”
“找个凉快的地方,不要太远,要是有漂流的话可以玩一玩。”滕溪说出了很明确的提议,这样倒不会让两个人都陷入纠结里。
张念还没刻意去安排暑假,他不反感滕溪的亲近,可又理不清和她的关系。
校园在沉寂前的喧嚣中,一切似乎要迎来漫长的午眠,植物和飞鸟,乃至蚊虫,都意识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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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奇在家里喝酒,她戴着眼镜,跪在客厅的地毯上,正拆着装烧烤外卖的盒子。
张念知道时间不早了,他洗漱完毕,穿着睡衣在张奇身边跪下,揉着酸胀的眼睛,说:“我一会儿就走了。”
“知道啦!和同学出去玩呀,你去呗,妈这两天忙得晕头转向,才不会管你,”张奇说着话,就将很香的一只烤翅塞进张念嘴里,又嗦着自己的手指,说,“我看你就不正常,情侣约会没必要遮遮掩掩。”
“我只是去散心。”
“知道啦,不用多说。”
张奇举起冰冷的易拉罐吞着啤酒,也顾不上再看张念一眼,她摆了摆手,说:“去收拾行李吧,小崽崽。”
“不要叫……”张念无奈地起身了,牙齿用力撕扯着鸡翅,他回了房间,先将收好的背包拿去客厅,然后去找要换的衣服了。
张奇猜得准现状,因为她知道张念这几天跟怎样声音的女生通了电话,她无法预估后来将发生的事情,可终究有一颗乐于助人的心,她把东西塞进张念的包里。
没告诉他。
对滕溪,张念总在用感恩堆起脆弱的亲近感,他终究暗自承认,表白的那天太冲动,太在意刘小白的话。
可一切都无法回头了,张念将一件T恤叠了两遍,他斜过身体从床头拿了手机。
是刘小白打来的电话,他一开始就十分欢乐地说:“我发现了一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恐龙,想不想要?”
“啊?”
“你等着,我已经买给你了,下午去你家里找你。”
刘小白倒没有讨好的嫌疑,他总会冒出奇怪的念头,因此张念也不会相信那只破恐龙会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刘小白又问他:“假期教我轮滑好不好?”
“不好,你上次还说你不学的。”张念仍旧在生气,即便他知道,和滕溪不可收拾的局面都因为自己的冲动而起,可他也痛恨刘小白为这场恋爱推波助澜。
刘小白骂他小气鬼。
两个人都沉默了几秒钟。
张念把T恤扔回了衣柜里,然后,烦躁地躺下了,他闭着眼睛,只听刘小白在那头结结巴巴:“不,不是……我错了,你不是小气鬼,我道歉。”
“轮滑我教你,不过今天不行,我要出门去玩,已经决定了。”
“是不是和滕溪,是不是?”
“是。”
正午的太阳快滴落下金黄色的液体了,汗在人的脸上和发间。
一条漫长的路在身后,旅程一切顺利,张念猜想着这是初恋最终的体面,他在高铁座位上轻轻转头,看着熟睡了一路的滕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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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展颜暂时失去了母亲,可他如释重负,更为家中的每个人庆幸。
采购才是不让人心力交瘁的人生大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