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轻殊吃痛捂住撞在扶渊背上的额头,埋怨:“师父怎么突然停下了?”
扶渊悠悠回首,轻笑:“我徒儿跟在后边不说话,看看是不是丢了。”
轻殊扯扯唇,没有抗议回去,只是郁沉地闷声道:“师父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方才那番言语,明摆着是知道琳琅害她落崖的事。
扶渊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才道:“嗯。”
轻殊抬眸,虽然心里明白他一定是知道的,但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些不爽快。
见她怨念喟叹,扶渊不自觉轻皱了眉,随即淡淡扬唇,低头对她道:“师父会替你做主。”
轻殊摇摇头:“我不是在怪师父这个。”
扶渊眉梢一挑:“那为何愁眉苦脸的?”
她扬眸,微恼:“我怪的是师父不告诉我,你明明早就知道……”
扶渊沉默了极短的一刹那,凤眸漾出一缕笑意:“告诉了你又如何,难不成你要去同她打上一架?”
她还在恼他,又被他添油加醋地取笑了一番,轻殊更加不满:“好歹我会离她远些!师父不和我说,就不怕还有第二次么?”
“不会。”
他不容置疑的回答,轻殊顿时哑口。
扶渊继续道:“告诉你了,你也只能每日惶惶不安,反正有你师父在,又没人敢把你怎么样,何必多此烦心事,惹得自己不快呢。”
说得好像确实有道理,轻殊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但他怎么总是在试图将她教成个没心没肺,活着不累的徒弟。
总归有他在,也是安心的,轻殊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想起今天的日子,立马不好意思道:“对了,师父今日诞辰,徒儿也没什么稀罕玩意儿送得出手的……”
扶渊微笑:“你就无需送了,替为师收收礼便好。”
轻殊一愣,说到收礼,那些堆成小山的贺礼都还落下凌霄殿呢,急道:“我得回去将那些贺礼拿回来!”话未说完,人回头就要走,手腕一紧,被扶渊轻轻按住。
他笑得慵懒随意:“这种事何需亲为?”
也是,他都不必打招呼,那些东西肯定会有替他送到冥界去。轻殊突然发觉有他在,好像什么事都不必自己去想了,不禁觉得自己有些……废柴?
意识到自己在他身边以来,几乎每日都混吃等死般万事不用愁,连唯一的考核他都帮她作弊了,觉得自己过分毫无作为,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她踌躇了会儿不知该说什么。
她的每个表情都被扶渊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一笑:“你若心里过意不去,不如陪师父寻些乐子?”
轻殊想了想,“寻乐子?”她下意识朝欢庆的凌霄殿望了一眼:“师父是要回殿上去?”
远处是华美结灯的凌霄仙殿,而他们在寂寂夜色之中,互对默立,丝云缭绕,漫漫风起。
浮夜里,他朦胧的笑容像是逆了夜光,徐徐道:“这宴席非我本意,无趣得很,这样的夜晚,为师当然只想和你共度。”
夜风中,红白云衣翩翩拂起,错层交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