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阿珎的终身大事,我说不得半句吗?”
王尚书年届六旬,头发都花白了。他出身寒门,早年间苦读,如今身子骨就不大好了。因此,就生出了致仕之心。只是两个儿子尚且不能撑起家门,他又只能苦苦熬着,想着等到儿子们更进一步后,再说致仕之事。
比起妻子来,王尚书能做到如今的位子,自然是更加精明。
“阿松配不上阿珎。”王松,就是他那个二房的孙儿。
他虽是阁臣了,可说到底,二儿子不过六品,门第对不上。
王老太太一拍椅子,“一个是我的亲孙子,一个是亲外孙女,怎么就配不上了?”
说着就抹起了眼泪,“我为了什么?当初阿珎母亲嫁给了沈家,我不乐意,你非得攀高儿。女儿没福气,早早就去了,我心疼孩子,怕她受了委屈才接到身边的。眼瞅着她一天天大了,如今也是要嫁人的年纪了,我更是舍不得了。”
“老二虽然官不大,那也是自己考出来的。往后,谁能说不能走到你这步儿啊?”
王尚书心说,这还真不能。他的儿子他清楚,长子尚可,次子能够入仕已经是幸运。在礼部里头这么多年,又有他看顾着,也没能有过什么大的成绩出来,这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前程也就这样了。王尚书倒也不求别的,儿子平平安安地当个六品官,也就罢了。
“算啦,沈家不乐意,咱们再去求别家也是一样的。京城里闺秀这么多,难道还能找不到你可心的孙媳妇?”
“我就看中了阿珎!”王老太太固执极了。她跟王尚书是贫贱夫妻,这么多年了,虽是脾气秉性不同,但夫妻间关系却融洽。她执拗性子一犯起来,声音也高了,“你以为我是为了门第哪?你想想,做媳妇的哪个不受磋磨?难道你就舍得阿珎去别人家里立规矩?到咱们家就不同了,我是她亲外祖母,莫非还能给她立规矩?只有疼的!”
王尚书少不得将老妻劝了又劝。
王老太太脸色十分的难看,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没有。
温氏这边了解了婆婆和丈夫的意思,也放下心来,重新给阿珎相看人家。
好在到了春天里,今日一个赏花会,明日一个踏青宴,京城贵妇圈子里热闹极了。大房二房都有适龄的女孩儿,温氏和二太太也都带着几个丫头走动了起来。
这天,温氏歇晌才起来,三太太就匆匆地来找了她。
“什么事这样的急?”温氏见三太太脸上都渗出汗珠儿来了,十分地诧异。
三太太哎呀了一声,“正有事问嫂子呢。”
一扭身坐在了椅子上,连茶都没让上,就挥挥手叫丫鬟们出去。
温氏见她面色焦急,忙问,“怎么了?”
“我问嫂子,大丫头的亲事定了王家?”
温氏就愣了。
“这是哪儿的话?王家虽然有这个意思,同我说过,只是老太太和我们老爷都不乐意啊。”
且不说她已经回绝了王家,就算是还在考虑之中,也没有往外传的道理呀。
天气渐渐热了,三太太用帕子扇着风,“我今儿不是去了我小姑姑家里么,小姑姑说,王家那个二太太,这几天是见人就夸咱们家大丫头,什么模样也好,自小在他家里读书识字的,也明事理,还时常做了针线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