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当家,但平日里却很有一种云淡风轻的模样。便是说话,也温和极了。
什么时候这样疾言厉色过呢?
不但四姑娘,就是胆大如阿珠,也不禁身上发抖。
“嫂子且消消气,看这两个孩子吓得,都不敢说话了。”三太太忙拉起温氏的手吹了吹,又将温氏按在了椅子上,自己坐在了一侧。看向阿珠和四姑娘的目光,也带了许多的责备,“四丫头,你方才这话,着实叫人伤心。你父亲昨日已经因为你,与你太太吵了一场。你大伯母,更是为了你的亲事,今日一大早就回了侯府。好容易得了些消息,连饭都不曾吃,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老太太……也因你太太的缘故,气得躺在了床上。”
她每说一句,四姑娘的头便低下了一分。待听到最后,四姑娘猛地跪到了温氏跟前,强忍着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很是白皙的面颊流了下来,哭道:“是我糊涂,大伯母,求您别为了我生气。您,您要是实在气恼,就打我吧!”
说着,就学着原先阿琇撒娇的模样,将脸凑到了温氏跟前。
说到底,不过是十几岁的女孩子。怕也是吓得狠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温氏看着那张布满了泪痕的脸,还有些红肿的眼皮儿,又怎么打得下去?叹了口气,对阿珠道,“将你四meimei扶起来。”
阿珠垂着头走过来,扶起四姑娘。
“都坐下吧。”
四姑娘抽抽噎噎的,坐在了温氏身边。感觉自己的手被温氏握到了掌心,那温热的感觉,叫她忍不住又滴泪下来。心里,更觉委屈。
她平日里那样小心翼翼,奉承着嫡母,又努力与嫡姐亲近,更疼爱安哥儿这个弟弟。所求的,也不过是往后能够有个稍稍稳妥些的姻缘。她没有大志向,和阿珠一样,只求能不去做人家的妾室,如生母那般死了都没人记得就行。
可就是这样,嫡母还是想把她送到一个什么伯府里去做妾!
那男人的年纪,都能做她的父亲了!
如今,反倒是大伯母为了自己前后奔走起来。
温氏感到手背一热,却是四姑娘两滴guntang的泪落到了上边。
想着这孩子到底可怜些,便放缓了语气,缓缓地说道:“你这孩子,也是气性大了些。再如何,你也要想想,这府里你的长辈,都是真心疼爱你的。你的姐妹们,也都关心你呢。怎么能动不动就说死的话?叫我听了都觉得难受,若是老太太听见了呢?”
“我辜负了祖母的疼爱。”四姑娘哽咽道。
“好了,也别再哭。阿珠也在这里,我只与你们说,不管是你们哪个姐妹,日后的亲事,我们做长辈的自然会尽力筹谋。你们出身国公府,金枝玉叶的,怎么可能叫你们去给人做妾?”
阿珠抬起头,飞快地看了一地低下头。这个她倒是不担心,这几年下来,她发现,温氏还真不是二太太那样的人。
正要与四姑娘说一下胡家的事情,叫她安心,就见外头跑进了一个小丫鬟,喜滋滋地说道,“舅爷亲自上门来赔礼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下班回家就睡着了……这两天真是懈怠了,惭愧一下。咱们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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