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凭什么叫她等他三年?
凭什么呢?
就凭着他自己口口声声说的,一腔真心么?
可若真是喜欢她,又怎么舍得叫她荒废三年的时光,来等一个不知道前程在何处的自己呢?
哭着离开了那棵大树。
“我怎么觉得,刚刚恍惚有个男人的身影过去了?”
阿琇抬头,恰好就看到林沉闪过了月洞门的衣角。
阿瑶几个纷纷向外看去,什么也没有看到。
“眼花了吧?”四姑娘正绣着一只小荷包,看了一眼又低下了头。
阿琇揉了揉眼睛,“可能吧。”
哀叫了一声,“昨儿晚上就没睡好,今天还要做这个,都叫我眼睛花啦。我,我得睡一会儿去。”
摇摇摆摆地就走了。
阿珠嗤笑一声,“懒。”
她并不知道林沉,已经在树后看了她许久,然后伤心地离开了。
再难过,对上了靖国公关切的目光,林沉张了几次嘴,也舍不得将好不容易得到的承诺推开。
靖国公看着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站在自己的面前,眼角处还有未曾落下的泪痕,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他试探着问,“莫非阿珠……”
“一年!”
林沉咬牙道。
“什么?”靖国公一头雾水。
“不用三年,我只求伯父只给我一年的时间。”林沉抬手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水痕,素来在靖国公跟前软兮兮的目光变得坚定了起来,就来背脊,都显得格外的挺拔,“一年之内,若阿珠……她有了喜欢的人,也请伯父应了她吧。若没有,这一年之内,我就留下个念想。过了一年……”
他哽了一下,忍着心疼说了最后一句,“我的心思,请伯父伯母也不要告诉她吧。”
语毕,大步走了出去。跨出国公府大门的时候,林沉回头,看了一眼里边并不见的心爱姑娘的身影,只能看到一道冷冰冰的影壁。
真好。他就要走了,她不会知道曾经在她的父母跟前那样求恳,也不必挂心自己。
就让她,那样继续快活下去吧。
若是有机会,他一定会回来迎娶她的。如果真的无缘,无论她嫁到哪里,他……他就总会再哭一场吧?
再也没有一丝犹豫,这个曾经在京城中赫赫有名的街头纨绔,坚定地离开了国公府,去为了他心里那点儿看起来有些渺茫的希望拼搏去了。
靖国公看着那少年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他的资质,在兄弟中从来都不是好的。文,不如三弟。武,不及四弟。甚至吃苦,都比不得二弟。
他锦绣丛中在长大,从出生就是世子,从来没有为了自己的前程有过任何的忧虑。哪怕是看着二弟三弟为了出仕苦读,哪怕是最小的弟弟十几岁就跑上了战场,他的心里,也从没有仔细想过,他这一生,过得究竟是怎样的浑浑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