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蠢,甚至有些聪明,这是一个陷阱。
见夏鱼一声不吭,花娘心里不痛快,嘴里却苦口婆心道:“虽年纪大了些,好歹是官老爷的爹,委屈不了你,好过你整日做这些租重活,白白浪费了大好年华。再者你这一去还能与夏荷有个照应,我已打算好了,你前脚出桃花村,后脚我就把你姐献给新上任的巡抚南大人。”
与其说是商量,还不如说是威胁。夏鱼心知若她反驳,结果非但不会改变,还有可能连累夏荷,且做巡抚大人的女人确实是个“好”归宿,起码比献给满肚肥肠的富商或粗俗野蛮的侍卫要好。
花娘从不允许拒绝,夏鱼索性不挣扎了,神色不明地应下。
花娘极具风情的脸笑得一脸实诚,像满心为闺女打算的主母:“这才乖,做个粗实丫鬟能有什么前程?好了,我也乏了,去打水罢。”
这次的水还得她打,若寻不识路的婆子怕会耽误她晚浴。
花娘挥着帕子让夏鱼下去,眼见夏鱼走得没影了才朝蛮秋吩咐道:“这一趟过后将夏鱼的粗活免了,再把村尾那间花房拾掇好,该添的添上,回来就带她住进去。”
“夏鱼可要一同上课?”
花娘嫌恶道:“上什么课?不过一个瞎眼的老头子,省得占地方。”蛮秋得令正欲退下,花娘又道:“回来!”
“夫人?”蛮秋不解。
花娘眼中精光微闪:“夏鱼聪明得紧,左右不过十几天,让她一同罢,只是你盯紧了,莫要让她与夏荷凑到一处。”
蛮秋想起夏鱼上次差点儿就携夏荷逃了,深以为然,忙应声告退。
阳光下,地面落了好长一道影子。夏鱼挑着与她体型极不符的木桶往外走。
村口榕树下,三五人聚坐,嘴里嚷嚷的,话语粗俗,夏鱼听了,目光愈显阴翳。
“站住!往哪去?”见有人来,领头的冯肆将酒壶随手一抛,带着众人围了上去。
夏鱼挑着木桶,上山取水又非初次,去向不言而喻,然而这些人无聊又恶劣,好不容易逮住一个可以消遣的乐子,岂能轻易放过?
冯肆舔着脸贴上来,酒气冲天,烙进骨子里的记忆让恨意迸发,她本能颤栗,扁担深嵌掌腹。
“上山取水。”
夏鱼舔了舔干燥的乌唇,可惜手中摸到的是扁担而非刀子。
冯肆用三角眼觑着她,好像在瞧一块搁在砧板上的鱼rou。
声音木讷,容貌寡淡,身子干瘪,皮肤糙厚,冯肆狠狠地皱着眉头,砸吧着肥厚的双唇,暗悔昨日为图一时快活将花娘赏的美人给做死了,今早偷窥美人上课,腹下炽火缭绕,奈何对着夏鱼这张死鱼脸和搓板身子愣是提不起半分性|趣。
美人见多了,长相平平又唾手可及的消遣自然遭嫌弃,夏鱼却求之不得。
冯肆看了眼天色,日头西斜,可给他逮住了,右脚猛地一踹,夏鱼干瘦的身子带着桶子扑倒在地,本就不算白皙的手掌在地上划出一道红痕,不一会儿就血淋淋的,渗人可怖。
“这个时候打水?你当老子是傻子?”山路遥漫,一去一回估计得整到天黑,花娘看她们向来看得紧,好些人都是趁黑逃路的,只惜从未成功。
夏鱼恍若不知痛,起身拍了拍衣服,撩起麻衣将血吸干后把木桶重新挑在肩上,面无表情道:“你可询问花娘。”
花娘自以为捉住了她的软肋,不惧黑夜。
冯肆最厌旁人拿花娘堵他,偏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