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是恨。
郭尉的目光又巡逻了片刻,直到谭青开路开得有些吃力了,才若无其事地收回。
白雅回了雅馨苑,经过院子的时候,看到一株桃花开得极为艳丽,思索一番,拿了剪子狠心剪了一大把,兴致勃勃地抱回屋里。
摆弄了好一会儿,白雅才把桃花插好,又觉得有些单调,特意去前院剪了一枝李花,红白相掺,煞是好看。
白谦谢恩回来的时候,府门聚着不少人。有些是奉家主之命前来道喜的,有些是纯属想仰望状元郎风采的,短短几个时辰,门庭若市。
此时此刻,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主子又或是奴婢,俱端着一张喜庆脸,便连素来苛刻的老夫人也慈善了不少。
“此番高中,实乃大喜,阖该好生庆祝。今日是家宴,明日起便是流水宴,为期三日。谦哥儿,你看看有没有想宴请之人,若有,吩咐你母亲便是。”
“孙儿谢祖母、父亲、母亲。”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白雅沉默不语,专心吃食。今日家宴,奢华丰盛不亚于满汉全席。然而,正当她默默咀嚼的时候,碗里突然多了一块不明物体。
白雅顺着筷子看去,撞见了老夫人仁慈的目光。只是再看那不明物体,恰似布膳丫鬟说的鹿rou。白雅笑着感谢,筷子却一动不动。
此时此事,她连饭也不想沾了。
若她直言,老夫人指不定又给她记上一笔,就在白雅斟酌着该吃还是该丢的时候,碗突然被端走了。
“她不吃鹿rou。”
老夫人慈祥的脸皮一僵。
白谦看了眼被摆在白雅跟前的香菜熏鱼,添了句:“亦不吃香菜。”
布菜的丫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按理说既是她布的菜,便要考虑各位主子的口味,像白湄喜欢吃蟹油豆腐,白婳喜欢酸溜排骨,对白雅竟一无所知。
幸好此时并无外人,若被哪个舌长的夫人得知她们竟不知卫国公嫡女的口味,指不定如何编排。
“跪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换下?”萧惠仪压着嗓子道。
丫鬟橘萍忙起身,给白雅换了一个米饭。白雅迟疑接过,白谦往瓷碗里扫了一眼,道:“多了。”
白雅轻咳了一声,她原先就吃了半碗,再来一碗就撑了,没想到白谦如此细致。莫不是以往两人一同吃饭,喜好都被他记在心里了?只是如此一来,老夫人心里怕要不痛快了。橘萍是她房里的丫鬟,下她的面子与下老夫人的面子无异。
许是白谦的声音颇冷,橘萍大气不敢出,再不敢往老夫人方向看去,紧着又拿了个新碗装了小半碗的饭。
白雅欣然接过,此时此刻,长辈俱在,她不好开口,没见到素来多话的白婳也憋着吗?
老夫人淡看了白雅一眼,道:“二丫头的性子内了些,也不知道平日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倒让我瞎眼摸了个她不吃的。这样吧,你们的喜好,明儿让丫鬟拟一个单子送到厨房,省得日后她们犯了禁忌。”
白婳放了筷子,笑道:“我早先便与橘萍说过不吃兔rou,祖母亦是知道的,能不写吗?”
“婳儿,食不言。”萧惠仪严厉打断。
此时不是炫耀的时候。老夫人想借白雅卖白谦面子,若白婳不依不挠,以老夫人的心胸,难免不会迁怒。
突然,白源道:“你的母亲亦不喜鹿rou,rou食独爱鱼。”说罢,竟夹了一块鱼腩放她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