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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便宜，卖家又不肯吃亏。这时，买家往往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渴望，假意离开，只等对方先作退让，喊她回来。

    美中不足，韩子夜没有真正还过价，忘记临走的时候撂一句狠话。不过好在，麦洛也不懂国情，所以很快就上钩。

    她转过身，站定了看他，有些得瑟。

    麦洛却故意说：“你箱子不要了？”

    “你——”韩子夜刚想发脾气，一抬头，刚好对上他的眼神。

    眼神里，露出纯粹生理上的疲倦。

    这眼神只有那么一瞬，麦洛用手抹了一把脸，玩味眯上眼睛。

    韩子夜的心像是被他的大手紧紧攥了一下。她这辈子第一次检讨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做得太强人所难。

    麦洛笑笑，从她身边经过，打开房子的侧门，又回来一手一个，拎起两个大箱子，进了屋。

    不一会儿，他空手出来，把刚刚韩子夜坐在屁股底下的那个大箱子竖起来，拖了几步，走到韩子夜身边，用另一只手把她夹在胳肢窝里，提起箱子，又是一边一个，拎了进去。

    麦洛的新家，韩子夜只知道地址，却一次没有进来过。原因很简单，麦洛并没有邀请过她。

    新家还是地下室，只是这次的窗大些，地势也高些。

    面积却小了很多。

    没办法，地铁附近的房子租金普遍比较高。

    韩子夜被麦洛放下来，看他把箱子一个个拉进卧室。

    她觉得新鲜，这里摸摸，那里碰碰。以后，她就住这儿了。

    麦洛给她找了毛巾牙刷，放进浴室。

    她把一个箱子打开，把化妆品和保养品统统拿了出来，也摆在浴室的橱柜里。

    浴室很小。韩子夜在盥洗台前刷牙洗脸，麦洛就坐在马桶盖上看她。

    那些漂亮的瓶瓶罐罐，韩子夜把它们一个个打开，用手或者化妆棉、化妆刷，按顺序涂抹在脸上。化妆水、保湿乳液、精华素、面霜、防晒、隔离、粉底、遮瑕、蜜粉……

    麦洛把腿伸长，搭在浴缸的边缘，懒洋洋问了个问题：“涂了这么多层，你的脸还会动吗？”

    韩子夜对他挤出个笑脸，证明自己的脸会动，然后飞速上眼妆。

    麦洛看得有些失神。

    韩子夜说：“你去躺会儿吧。化妆有什么好看的，你以后也别看了。”

    以后？麦洛嗤的笑出声。

    他仰起脸，看着天花板，半天，沉声问她：“子夜，你就那么喜欢我？”

    韩子夜一早上一直处于下风，有些伤自尊，于是，这个问题，她也就没打算回答。

    麦洛的视线又落在她身上。她化妆没化妆的样子，他都见过，也都很漂亮。

    这些天，虽然韩子夜很少提起，他也多少了解，韩子夜是在一个畸形又缺爱/的家庭里长大的。

    在他看来，韩子夜就是个想玩过家家的孩子。条件差了点也没关系，反正就是个游戏，她只想从这个游戏里，找找正常家庭的感觉而已。

    韩子夜化完妆，又冲出去找了一套套装换上。连体的衬衣，贴身的铅笔裙，修长的外套。

    她显得很兴奋，趁把夹发板插上预热的时候，搂住麦洛的脖子说：“我很好养的，吃得少还会暖床。”

    麦洛两手掐在她腰上，轻声说：“你吃得不少。”

    韩子夜：……

    真耿直。我大中华果真是世界上情商最高的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