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哪里来_分卷阅读8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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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卷阅读82 (第2/2页)

野沉沉,除了那只孤零零的松鸦。

他看见一只松鸦站在垮塌的岩棱上,呓语般抻长了脖子,孤零零地叫,‘呱呱——哇哇——’叫得人脑子冰凉,却是这死白的山岭里唯一的生机。冰凌炸裂的咯咯声,偶尔穿过了冰瀑的缝隙,在林子里蹊跷地呻唤游荡。那些树枝被雪淞压断了腰,一动不动倒栽着,吐露出死亡的香芬。

也有人说,那两个跳崖的上海知青,不是捱不了苦,是被这雪山冰坳给吓死了。那也不奇怪,赵辉拗一角铁块似地饼子塞进嘴里,撸了把脸继续赶路。在这无声无息的冰天雪地,每一步都像要坠往更深更寒冷的冰窟。刚来的人,哪里挺得住。

纵使马不停蹄,上百里雪路赶下来,也耗去二十多小时,到达泥霞岭已将近第二天晌午。他绕着山边几个散矿打听了下,很快就搞清了张春发开的那个铅锌矿的位置。赵辉没歇气就又急又燥地找过去,那小子究竟安的啥心?放着附近这么多煤矿铁矿不干,偏要跑去铅锌矿。铅锌矿是啥?那就是毒窟窿,好端端的人,没事儿谁愿意往那儿蹭?

那矿场还挺大,赵辉四处张望了下,里头有两溜土坯房,一辆翻斗车捂着帆布停在库蓬下。矿区另一头围墙外边,好像还紧挨着另一片废置的矿场,不知道原先是挖些啥的。他走上前:“大爷,大爷,开开门。”大门边窝棚里坐着个打钟的老头,六十岁上下,压眉戴着顶灰不溜丢的大毡帽,正背向人烤着火。

那老头挤着一脸黑褶子拧过脖子,跟着又慢腾腾拉长腰,扯开一溜门缝儿:“啥事儿呀?找活儿的?满了。”说罢就缩着脖子要关门。

“不是,大爷!”赵辉忙顶住门板:“我找个人,帮帮忙。”

“找啥人?这大雪天。”老头唧唧歪歪又把门打开:“进屋说。”

“谢谢,谢谢。”赵辉赶忙跨进去,这一路可把他冻死了。

“小子,喝口热水。”老头递过木凳上的缸子,想必一天没人说上两句话,放了他进来倒先聊上了:“你姓啥的?”

“姓赵,大爷。”赵辉接过去连喝几口,总算去了些寒气:“大爷您贵姓?”

“贵什么贵唷,”老头往自个儿嘴里扔颗炒黑豆:“我姓胡,胡光宗。贱名贱字儿呀,没人记得咯。叫我老胡吧。”说着又捏起颗黑豆寻思:“姓赵的,你找的是那个赵喜?后生哥儿,身上刮不下两斤rou,要不是上个月缺人手,张老板还真不会收他。”

赵喜也来了?昨儿个回家赶得急,他还不知道。赵辉忙说:“对,赵喜就是我村里的。”又问:“那,您认得纪康吗?我还要找他。”

“哦,纪康呀,认得认得,那可是个好把式。来没几天就当上了小组长,就是不吭气儿。”老胡问:“他也是你村里的?哪村儿的?”

“是,赵家村。”赵辉笑,比起那小子,这老胡也忒爱‘吭气儿’了:“大爷您帮我喊下人成不?我找他有急事儿。”

“嗐,急啥子急,天大的事儿也大不过这山里的雪。后生哥儿,消停些。”话是这么说,老胡仍笑呵呵伸手摁响了板壁上的对话机:“喂!三组的纪康!三组的纪康出矿了!大门有人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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