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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出跷在办公桌上的腿，看着黑黑的液晶显示屏。我老了吗？画里的男人没回答也问了同样一句。现在的小孩懂什么！这叫成熟。拿起车钥匙，转身离开了布置得简约大方的办公室。

身体是疲倦的，大脑也快要罢工了。可是握着方向盘的手仍不急不燥地带领着来到了阔别一个月的家园小区。熄车，燃烟，红亮亮的火光衬得男人白皙的手指光洁而圆润。

望着那两扇窗户，看不出有没有人在家。多数是在太阳下山后来，在月亮高挂时离开。这样的白天他都会做些什么呢？还真是不知道。不由想起初次见面时，那是在父亲再婚的豪华婚礼上。当时，看到很多推杯换盏借机应酬的客人、笑得很是得意的六十岁的父亲、看到穿得珠光宝气仍压制不住家常气息的四十二岁的美丽妇人，还有这个躲在一旁静静喝着果汁的黑发少年。在那双眼睛里看不到高兴或不高兴，只是在自己走到他跟前时，男孩停住了。防备地回视着自己看着他的神情，似乎有些担忧和害怕，是为自己还是那自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无良母亲呢？

“啊！”突然被燃尽的烟头烫了下手指。真疼，快速丢进封闭的烟缸，将烫到的食指和中指放在嘴边，反复吹。

待了十分钟，这辆豪华的奔驰轿车引起了小区居民的注意。再不懂车的也知道这个值老鼻子钱了，大家都想看得仔细些，就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不大的一会功夫，围上来几个大娘大婶大嫂什么的，她们边目测着车子边讨论着今天的茄子又贵了两毛之类的最新资讯。

林谷熙不由得苦笑出声。这个时候如果打开车门出去不知会不会吓到她们，不，是打扰到她们。算了，再待一会，如果还看不到那个人就走，决定后便闭上眼睛听这些人的家长里短。

刚刚结束了期未考试的最后一门--邓论，林小波没有跟将要分离两个月的同学去汇海楼聚餐，不是要故意搞分裂只因实在不喜欢哪种混乱的活动。喜欢吃的菜往往只能吃到一口，更何况是吃海鲜，省下这笔份钱还不如多买些菜自己做，虽然有些对不住班长的一再邀请。

一走进院子，就看到东楼301的王妈和北二楼102的张奶奶还有很多熟悉的婶婶奶奶围成一圈正聊天。走近一瞅，心跳顿时加速。避开人群，掏出手机，开机，拨号。

“你在车里吗？”问得很小声。

“怎么才回来？快想办法把这些人弄走，”低低的声音中有着无尽的恼意。

“不知道你会来，不然一考试完就回来了。哦，一会再说，你等着。”林小波合上手机，挤进人群。

“王mama，我刚才到家乐福买菜时发现茄子和蕃茄都正搞特价呢，还有J牌大豆油才55块钱一桶，米和面粉也都有折扣，听说今天是最后一天，你们不赶紧去看看啊。”反正自己刚逛完说的也是实情，不能算是撒谎。

“是嘛，一会就去。按说咱这么大的一贫民区就守着一个大型超市多少不合理，要说政府也该给咱们好好规划规划。对了小波呀，快来看，也不知道是谁家新买的？可真是一辆好车呀，太像是那个电视上常放的什么驰，什么驰来着，哎哟你说，我这臭记性，硬是想不起来了。”王mama是小区里的活跃分子，对小波的身家了解得也透，虽说不喜欢孩子妈的做派，但是林小波这个孩子她却是十分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