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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丕植】寒衣节 (第9/11页)
惯的。 曹丕只觉得心里发酸,他轻轻摩挲着怀里人的头发,想说些什么,又怕自己一开口会忍不住落下泪来。幸好此时敲门声响起,管家来送熬好的汤药,他将药碗和一碟蜜饯置于床旁的案几,便默默退了出去。 曹植伸手去拿药碗,却微微蹙眉,本要抬起的胳膊也放下了,他向曹丕撒娇:“兄长喂我好不好?” 曹丕却没有错过他的细微表情,他沉默的将药碗拿起,一勺一勺的喂给曹植,最后将管家一并拿过来的蜜饯拾了一颗放进他的嘴里,那张被苦成包子的小脸总算有了笑模样。 “果然还是杏子好吃。”曹植舔了舔嘴唇:“兄长要不要——兄长?!” 曹植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的兄长突然欺身上前,一手将他的里衣扒掉。 曹植的肩上赫然是一大片青紫,是刚刚在浴堂里在浴桶伤撞到的伤,刚碰撞时并不明显,时间久了,反倒突显出来,在那白皙的身体上显得格外刺眼。 曹植里衣被曹丕拉在手里,此刻半裸着上身,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想把衣服穿好,却发现曹丕此刻脸色十分难看,于是小心翼翼的问:“兄长,你生气了?” 曹丕烦躁不已。他看到曹植身上的伤就忍不住想发火,又怕吓到这好不容易才来到自己身边的小人。最后,他将手轻轻抚上去,“疼吗?” 曹植习惯性的摇头,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兄长你不要太夸张了。” 曹丕却没有理会他在说什么,他只是轻轻抚摸那骇人的一片青紫,“子建,以后这种事不要再忍耐了好吗。” 疼也好,苦也好,都告诉兄长。 曹植本就体弱,在寒风中跪了半宿,见到曹丕之后情绪又大起大落,其实已经有些支撑不住。若不是想着兄长在身边,怕是早就昏过去不知道几次了。府医开的汤药兼有安神的作用,他衔着半块杏干,强撑着想和曹丕说说话,但眼皮却已经开始打架了。曹丕将他又塞回到锦被里,想了想,自己一翻身也上了床,将人搂进怀里道:“睡吧,兄长陪你一起。” 曹植终于闭上眼睛,很快沉沉的睡去了。 曹丕突然觉得困意袭来,也跟着睡了过去,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居然在梦里再次回到了酆都。 曹丕站在忘川河畔,看着川水开始显现影像,画面中他与曹植同床共枕,自己看自己,这种感觉还挺新奇的,但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梦到酆都,直到他听到熟悉的声音唤他。 “曹丕公子。” 曹丕回头,原来是黑衣使者范无咎。 他与范无咎要相熟一些,因此说话也随性:“我还以为下次见到范使者,是我阳寿殆尽的时候呢。” 范无咎却好像没有心情与他开玩笑,他一旦正经起来便面色发冷,语气也硬梆梆的:“此番召唤曹丕公子,是有要事相告。” 曹丕知他确有要事,面色也正经起来:“不知范使者所为何事?” “那个人类,”范无咎点着他面前川水中的影像:“大限将至了。” 曹丕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脚下一个踉跄,竟然是站不住了,范无咎连忙扶了他一把,他慢慢靠在旁边的树干上,却只是看着川水发愣,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忘川河水的影像还在孜孜不倦的显示着,曹植安稳的睡在他的怀中,一只手还抓着他的衣襟,显得是那样乖巧。 半晌,曹丕忽然笑了,他笑得那样无奈,又那样苍白无力,他想歇斯底里的大喊,却没有一丝力气,最终只是看着川水似在问范无咎,又似在喃喃自语:“那我这三年,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眼尾滑落了。 范无咎从未见过这样的曹丕,他至今仍记得三年前带着勾魂锁链出现在曹丕面前,此人表现出来的镇定自若让他这个见过无数魂灵的黑衣使者也不禁要叹然。而现在,他却像个普通男人那样,在为自己的挚爱落泪。 “曹丕公子,我此番前来,不光是告知你此事的。”范无咎在曹丕面前站定:“虽然那个人类大限将至,但并非没有解决之法。” 曹丕猛的睁大眼睛,他顾不得礼仪,用力抓住黑衣使者的手臂:“……你说什么?!” 手臂传来的力道让范无咎皱了皱眉,但他并没有计较,只道:“接下来我说的话,还请曹丕公子一定要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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